金东推门进了院子,向屋里喊道,“玉娥,有热水吗?今累的够呛,得泡个热水澡。这一身臭汗。”玉娥闻声从屋里走到院门口,看着金东慎怪道,“回来啦!你每回就是这样,干起活来也不知早晚,这天都黑了,也不早点收工,饭都凉了,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金东看着妻子说,“就剩一点活了,不弄完,心里总惦记着。”“那总得吃饭吧!活干不完,明天还可以接着干吗?哪有你这样加工的,会累着的。”玉娥有点心疼的对丈夫说道,随手接过丈夫手中草帽和衣服,两人一起往院中走去。
这前院门里东边是灶间做饭的地方,西边一大间房从中间隔开,一边放杂物,一边做洗澡间。金东进了洗澡间,妻子玉娥早就烧好热水,大木桶里水冒着缕缕热气。木桶边的凳子上放着干净的衣服、毛巾。金东看见妻子这么体贴自己,心里不由甜丝丝的。他走到外间屋去洗澡去了,
过了一会,金东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很愜意的走出来。边走边大声喊道,“李三呢?把牛拴牛圈里,一块来吃饭。”要说这李三,平时和金东处的如亲兄弟一般,吃饭一起吃,除了睡觉回村西那间破庙里,其余时间几乎都在金东家,就像一家人一样。特別金东家那两儿子见李三是叔叔长,叔叔短的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家人呢。
李三把牛拴在牛圈里,和金东夫妇一块坐下吃饭,金东说,“李三,你马会吃了饭,给大黑牛加点料,明天起早点放一会,然后牵到金继发家,他要使喚。”“啥?他要使喚?你不想要牛了,这接连耕五、六亩,也不让牛歇歇,还让牛干?”玉饿一听,忙接过说道。“是啊!哥,嫂子说的是,我怕这接着干,牛会受不了,再说了,他金继发是啥人,咱为啥要扛他,还要亲自牵牛送去。我呸!”说着李三对地上吐了一口吐沬。“对于金继发的为人做事,李三是从心里看不起,甚至很鄙视他。“对呀,他爹,这是为啥嘛?”玉娥接过话连连附合着说。金东听了,放下饭碗,收起脸上的笑,叹了口气,严肃地说,“你们不懂,他这种人,咱得罪不起啊,李三,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牛累不坏,你看着,等他回家吃饭时,你立刻把牛牵去放一会,別忘了,再加点料。
金继发勾结土匪做坏事,金东是早有耳闻,这街访邻居大部分都知道,当面都不敢惹金继发。他心想,这李三和玉娥肯定不知道这些隐情。所以,金东话点到为止,并沒说多透。李三这时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在翻江倒海。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来他两年前前结识的一朋友。这个人曾经给他说过一句话,他说,金家庄附近有一伙土匪活动很猖獗,他们杀人抢劫不无恶不作。危害百姓。这个人还告诉他,这伙土匪一定要铲除掉。只是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好久都不见他人影了。这是李三心里的一个秘密,他对谁都没提起过。李三一边想着心事,低头用筷子扒着碗里的饭,不再吭声了。吃了饭,说了声先回去睡了,就离开了。
吃了饭,玉娥收拾桌上的碗筷,到灶间去洗碗。金东看着妻子沉重的身子,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的说,“玉娥,坐那歇着,让我来洗吧!”玉饿羞红着脸,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幸福的笑了,不客气的坐在灶间的小凳上,看着男人哗啦哗啦刷锅洗碗。
收拾好灶间的活,夫妻俩相拥着上床甜蜜的睡下了。
下半夜,外面,天忽然刮起了大风。风吹的呼呼直响,天上,有几顆星星眨着眼睛,沒有月亮,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离金家庄几十里外的田间小路上,几个鬼魅般的人影晃动着。这就是土匪开始活动了,金继发就混在其中。在当时,离金家庄不远的集镇上有一股土匪,当地人称“老抢”。这些土匪组织一支队伍,武器又特别好,他们称之为“小炮队。”他们一到天黑的时候,个个戴个帽子,帽子往下一拉,盖着眼。穿一身黑衣,立刻,由人变成了魔鬼。连三岁孩子都知道他们可怕。那时,只要谁家小孩子不听话哭闹,大人只要一说別哭了,別哭了,老抢来了,孩子立即住了声,不敢再哭。这些土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人人痛恨,又人人惧怕。他们利用一条河作为天然屏障,碰到有剿匪的,他们忽啦啦都躲进河滩长得一人多高的芦苇荡里,有时一猛子扎进河里。所以,每回剿匪都以失败告终。这样,反而助长了土匪的气焰,河两边如果联手剿匪,他们撒下的“暗哨”,线人”,“采盘子”一报信,都全跑光了,次次剿匪次次失败,匪是越剿越旺,他们就象是河滩疯长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