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花开，只在这个世界----写在2015.5.6

　　傍晚，跑步回来的路上，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昏暗的灯光，就着沉沉的暮色，溶着浓郁的丁香花的味道，一路铺洒着、弥漫着。
　　我喜欢站在山腰的路上，俯瞰山脚下。有时候，还喜欢叉着腰，偶尔还将外套披在身上，仿佛山脚下有着千军万马一样。其实，这个时候的山脚下，除了的一群跟着凤凰传奇的节奏跳着广场舞的大妈，什么都没有。欢快，轻盈，自得其乐。也许，生活本就该如此。而此刻，披着外套、双手叉腰的站在半山腰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欢快呢？
　　于是，我抻直了双臂，像是飞机要缓缓降落一样，小碎步，盘旋着，向山下走去。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动作，尤其是在看了《潜伏》之后，余则成在撤离时，在机场上也是用这个动作向革命战友翠萍作了一些暗示。这或许是个滑稽的动作，却也有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快乐。就像是某个朋友，总喜欢提着一瓶可乐，蹲在马路牙子上抽闷烟一样，别人看着是无聊，但其实他或许是正在思索。谁也没有规定，思考的时候一定要一手握拳，肘子支到膝盖上，那么深沉。余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他已离开人世整整两年了，但我在此刻却又想起了他，想起09年的国庆节，我们几个人在深圳的梧桐山脚下见面，远远看到他时，他就这副样子，他说，他这是在思考。那时候，他已经是出版了好几本书的人了。我笑着说，牛掰的人是可以做各种思考状的。
　　其实，今天不想刻意去写一段纪念他的文字，但不知怎的，写着写着，总是想起他。
　　我不敢说，友情一定比爱情真挚长久。但是兄弟，在你走了多年之后，我们再回过头看看，似乎了确实如此。你曾经爱过的女孩，和曾经爱过你的女孩，此时又在何方？倒是我、何八碗我们几个人，总是时常记起你。何八碗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在你深圳的小屋里，吃的那顿面片，由于碗太小，他连吃了八碗。回到青海后，我们约好一起去吃豆捞，但一次都没去成。后来，你去北京治病再也没能回来，从此，我跟何八碗谁也不再提豆捞的事了。对了，八碗快要当爹了，他让我把这个好消息也给你念叨一下。
　　丁香花的味道，你也是喜欢的，乐都人叫它“龙柏香”。每年柳絮漫天的时候，这花就开，看似繁茂，再看又单薄，只有那一抹浓郁，香得一塌糊涂。
　　选择在这样的时节里离去，便也是你的性格了。
　　如今，花又开了，却只开在这个世界。道路两旁茵蕴着的香味，只有这个世界的人能闻得见。
　　你留给我的几本书，扉页上的字迹洒脱依然，而且用的都是我们的家乡土话。我能想到，你在写下他们的时候，也许也是提着一瓶可乐，蹲在马路牙子上思索了半天吧？或许不必，因为，跟我用家乡话吹牛，你是吹习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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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