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家庭碎片 (二) 》
1986年7月中午, 樓主和媽媽走出珠海拱北關口, 樓主背著背包, , 雙手各拿著一袋不知名的沉甸甸的東西, 由於實在是太累了, 樓主忍不住停了下來大叫:「媽媽, 好累呀。」, 走在前方拿著兩個「紅白藍」大袋的媽媽停下來說:「大眼仔乖, 表姐和表姐夫
(註一) 就在前面, 多撐一會就到了。」, 天還沒亮就出門, 坐巴士到中環港澳碼頭再坐船到澳門再轉車往拱北, 打了一大輪「蛇餅」
(註二) 才到這兒, 樓主心裡暗暗後悔, 小賓爸爸買了一台任天堂紅白機, 但因好奇鄉下是什麼樣子, 所以答應一同回去媽媽老家, 早知會這麼辛苦就留在香港和強仔小賓打機好了。
坐上表姐們的小貨車, 雖然被表姐夫抱著有點不舒服, 但已經疲累不堪的樓主還是睡著了。 到醒來的時候已到達中山一個村落的村口, 下車後媽媽抱著我說:「這就是媽媽長大的地方, 已經十年沒有回來, 當年你舅父和外婆就是在這裡送媽媽離開的!!」, 語畢媽媽放下我, 著表姐和表姐夫先帶我進村, 一個人呆站在原地, 似乎在回憶什麼, 背影甚是淒涼, 走到半路樓主還是捨不得媽媽, 甩開表姐的手往回跑, 見到媽媽跪在地上掩面而哭, 樓主見狀馬上跑到媽媽身邊, 也不懂怎麼安慰, 就抱著媽媽一同大哭, 在後面追來的表姐和表姐夫不知什麼時候也加入「哭團」。
媽媽心情平伏後, 對著樓主說:「媽媽要走了, 你就乖乖的留在這裡1個月, 到時候媽媽會來接你。」
「媽媽你不留下嗎?? 那我要跟著你一起走。」樓主仍帶著哭腔說。
「大眼仔你要乖, 媽媽工作太忙, 沒時間照顧你, 你留在這裡好好跟舅父學 , 舅父是個特別好的人, 會教你很多東西的。」媽媽說。
明白到媽媽這種語氣的意思, 樓主縱然不捨也點了點頭, 然後媽媽笑著摸著我的頭, 然後和表姐用家鄉話說了一會, 擁抱一下樓主就邁步離開了, 看著媽媽離開的背影, 當年4歲不到的樓主, 除了傷心外, 也疑惑著, 千里迢迢的從香港回到老家村子, 為什麼媽媽到了家門也不進家呢??
註一: http://bbs.tianya.cn/post-208-81536-1.shtml 表姐和表姐夫即此帖主角A的父母;
註二: 「打蛇餅」即是排隊人數極多, 現場給排隊人龍團團圍著, 水洩不通, 人龍像蛇冬眠時卷著身體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