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先声明:赐图不代表猪八戒的真实相貌,其实这猫长得很漂亮,包子脸大骨架,要是背毛梳理得蓬松起来看上去也是绒球一枚。
猪八戒
这只猫算得上是我们小区里的传奇了,曾经是北军五大胖之首。它的流浪生存时间据推测已经超过了十年,在流浪猫的世界里它无疑是名佼佼者。它有几个名字,比如猪八戒、奶牛、犀利哥。。。。。。这都是它去不同的喂食点进餐时获得的名号。这么些年过去了,有的喂食点还在,但有的已经化作了往事尘烟。在我的印象里,最早见到它是在千禧年以前,但那时我和它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各走各路罢了。说起来我这里也仅仅是猪八戒这个老鬼灵精,所开发的一个新的进食和享受初级治疗的场所。从初见猪八戒到现在,我已经为它治愈了3次严重的中耳炎和无数次拉稀,至于其它感冒、外伤之类的次数连我自己都记不大清楚,除非我能有足够的耐心回去翻查自己的日志。
猪八戒的行踪所涉及的范围很广,最远曾经独自离开小区好几公里。它有极强的记忆力,能清楚的记得每个喂食点所在的方位,以及那里大致的开饭时间,然后它那颗聪明的大脑壳便会计划出一条巡幸的最佳路线,凡是被它瞄上的喂食点均会一一造访,而它计算时间的方式便是看天色。由于这种计时方式很不精确,容易受到天气等各种因素的强烈干扰而失灵,猪八戒的行动计划有时难免会出现差错。不过作为一名老江湖,它自有处理这种突变的能力。例如某天南军统领拎着整桶猫粮打算给南军那些孩儿开饭,可她走到充作餐具的食盆前,却再也无法进行正常的操作。因为早早到来并已等得极不耐烦的猪八戒干脆一头睡进了那个塑料盆,想开饭?先把牢子叫醒再说,如若不然,大家就都甭吃啦。
也许越是吃过苦的流浪猫对食物的渴求也就越大,猪八戒就属于那种典型的进食狂。在我这边明明已经撑得直打饱嗝,连路都快走不动了,它竟然能就地躺倒,打上个十来分钟的小盹儿,随后便起身,迈着坚毅的步伐向南军那边走去,时刻准备去迎接下一场由食物带来的挑战。无限制暴食的最终结果就是腹泻拉稀。北军猫群里有两只这样的猫,一只是已经遇害的叫板,另外一半的名额则被猪八戒强势占去。这俩拉稀猫还很有共性:都是长毛猫,拉完后屁屁上挂便了也坚决不自行清理。经过短暂的日积月累之后,它们各自的屁屁后面都会吊上个大屎球,最大的体积能达到鸡蛋大小。开饭时要是这俩猫一聚齐,那场面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是公厕和餐厅给合盖在一起了。叫板的情况稍好一些,那猫原本就是被遗弃的家猫,对人很亲,我可以一边拿左手和叫板耳鬓厮磨,一边用右手拿剪刀帮它把屁屁上的“千斤坠”一刀剪下。事后还得赶在自己被恶心得呕吐之前尽快收拾好现场。。。。。。但这一招对猪八戒绝对失灵,就算我和它关系最铁的时候,它也严禁我触碰它胯部向后的身体部分。如有冒犯,猪八戒就绝对是挠完再说,支配它行为的完全是一种本能,是一种出于自保的条件反射。因为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支配,所以猪八戒的反击永远是快如闪电。等我反应过来开始缩手时,手上伤口的血都已经在狂冒了。戴厚手套的确能防挠,但戴着那玩意耍弄剪刀实在艰难。我不敢保证一剪子下去,会不会连皮带肉的卸下来一块来。
猪八戒对人猫界限分得是泾渭分明。它对猫族同类基本是采取无限容忍,甚至是纵容的态度,前提是对方能让它抢到食盒里的食物。只要抢劫能得手,它不在乎被同类挠上几下子。可当猪八戒面对人类时则是充满了怨恨和敌意。我和它交往的早期,只要你有胆子把手伸进它的攻击范围,哪怕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手上端着装满美食的食盒,转瞬之间,猫影闪过,咱就得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找药外加处理伤口了。到了我和它交往的中期,它主观上已经对我减轻了敌意,但它的爪子却还要经常性的对我示范几次条件反射。到了和它交往的后期,它已经允许我触摸它的后颈和脊背。可每当我的手大模大样的出现在它面前时,我还能看到它的前爪会下意识的迅速抬起然后缓缓放下,那时候我的感觉可真是欣喜家欣慰。我和猪八戒之间的关系简单的说起来就像是一个圆环,圆环的起点是敌视状态,起点正对面的部分则是融洽,甚至还可以说是其乐融融。不过现在我俩的关系又飞速滑落回了起点,因为这期间它经历了被我绑票、爆菊。。。。。。等恶行,因此它已经恨透了我。猪八戒暂时要在我家里过冬,老态龙钟的它已经无法独自在野外熬过这个寒冬。
猪八戒对黑豆它们圣战的态度极其简单:纯属吃饱了撑的!因此它也不会参与黑豆发起的集团冲锋,甚至连去围观一下都没兴趣。它只关心食盒里的食物,哪怕肚里实在撑不下了,守在食盒边上打会儿盹儿也是很好的选择。它不热衷于捍卫领地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它本身就是一入侵者,并且已经顺利入侵过N多处领地。只不过猪八戒入侵的夙求仅是食物,与地盘无关,所以它还从未因此而和其它对手爆发惨烈的战斗。
猪八戒以前的很多经历都是从围观我喂猫的路人的口述中得知的,其中也有很多一听就是演绎的部分,我自然会立即剔除。例如某老太太曾信誓旦地的指认猪八戒在她们家单元门口生下一窝小猫,她还亲手参加过照顾捏。但她真的忽略了一个简单的事实,要是公猫能独自生下孩子,那母猫是做啥子嘀捏?
今年猪八戒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对食物的挑剔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从种种迹象上判断,它这段传奇已经无限接近尾声了。猪八戒对自由的热爱实在令人感动,等开春后我会把它放归,让它在自由的天地里决定自己的命运。我这不是在说漂亮话来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家庭生活对猪八戒而言简直就是蹲大狱,每天过得都是度日如年。天天拿痛骂我作为发泄之手段,我已经快被它逼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最后我解释一下猪八戒这个名字的缘由,第一是因为它能吃。第二是因为它擅长某一歇后语所描述的意境“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给喂食者狠狠地来上一爪子,我和老妈都饱尝过苦头。不过最惨的还是另一位大妈的回忆,她的手背遭猪八戒恩将仇报的挠伤后,伤口附近竟然乌青了好大一块,还巨疼,过了很久很久才痊愈。闻听后我再也不随意抱怨猪八戒的狠戾啊,看样子人家当初对我还是爪下留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