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搭上他的鼻孔,发现他还有轻微的呼吸。本来祆教是忌讳血污等不洁东西的,但此时事变从权。我把他抱进屋内的床上躺下,然后为他止血和清理污渍,喂了他一颗九转还魂丹。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泥涅师咳出了一口瘀血,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当他发现了我的时候,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沙哑的说道:“禄山,对不起,麻烦你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示意他不要再说话,然后仔细为他检查。我发现泥涅师除了脖子旁边有一道血痕,左胳膊上有道一寸多长的刀伤,右边腰部红肿,似是被钝器击伤,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我们以祖尔贡品、掺奶的胡姆和巴尔萨姆枝,以智慧的语言和天启,以善良的言论和行为,赞美马兹达创造的强大的凯扬灵光。”我对着墙上的至高善神,虔诚的念了两遍颂文。

“殿下,我看你除了胸口内伤以外,其余的都是外伤,应该没有大碍。我这里还有两颗九转还魂丹,接下来你每天服用一颗,然后静卧三五日,基本就可以恢复了。”我把手打在泥涅师胳膊上说道。
泥涅师说道:“禄山,此间没有外人,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没等我回话,他又说道:“我不能久躺,等我内伤稍好一些,明天一早就要赶往长安求援,否则会误了军国大事。我在酒泉歇足的时候,听到可靠消息说,阿布的主力骑兵已经距离疾陵城不到四百里了。而他的前锋军,已经扎营在城外七十里地。”
我知道泥涅师的担忧,安慰他说道:“殿下,就算你明天快马赶往长安,起码也要两天时间,说服大唐天子答应调动安西唐军救援起码一天,等你拿着虎符找到裴大都护调兵行动,起码又要十几天。等援军前锋赶到疾陵城,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只怕是援军还没出发,疾陵城已经岌岌可危。况且,以你目前的情况,根本经不起折腾。”
泥涅师略微思索了一下:“禄山,你看这样如何?我这里有一封父王亲笔的求救书信,还有那条黄金腰带,麻烦你明早就快马带往京城,找到绿萝,让她带你进宫,将书信和黄金腰带面呈圣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恳请圣上救我埃兰(萨珊波斯人自称埃兰人或者埃兰沙赫尔)一族。我则火速赶回疾陵城,同我父王一起抗击阿布,同时,等待大唐援军来救。”
“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选择。殿下,我当年曾经救过回鹘仆固部落的俟斤仆固仁美,他给了我一块仆固部落的狼头铁牌,你拿去找他,说是我求他的,他必会助你一臂之力。与此同时,我去找突骑施的阿史那斛瑟罗可汗,希望说动他出兵。”一边说话,我一边掏出铁牌,递给泥涅师。
泥涅师接过铁牌,紧紧握住我的手动容道:“禄山,刚才我已经欠你一命,此番如能拯救我父王和埃兰人于危难,他日我若为王,必将厚报你的大恩。”

“殿下,何必客气。你先别说话,既然明早就要行动,请你坐起来,我替你运功疗伤,请跟随我指示来做。”我一边说,一边扶起泥涅师做好,然后双掌抵在其后背,运起昆仑六合功,将内力缓缓输入泥涅师体内。
不知何时,一缕阳光从户外照了进来,我看到泥涅师头上冒起了丝丝热气,而他体内的气流,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