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渡专栏】选澳门特首对香港普选的启示

　　选澳门特首对香港普选的启示
　　——野渡自渡人

　　就在香港泛民主派和亲政府派为普选问题争斗不休时，澳门特别行政区第四任行政长官选举8月31日上午举行，现任行政长官、唯一被选委会接纳的提名候选人崔世安取得有效票380张，得票率达95 .96%，成为第四任行政长官人选。
　　根据澳门基本法，特区行政长官必须由一个具有广泛代表性的选举委员会选出。澳门特首选举显然让中央很放心，因为崔世安是唯一的候选人。同日，全国人大会议通过了关于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普选问题和2016年立法会产生办法的决定。与澳门基本法一样，香港基本法规定，未来香港行政长官候选人由一个具有广泛代表性的选举委员会选出，必须是爱国爱港人士，既要对香港特别行政区负责，也要对中央人民政府负责。
　　关于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必须爱国爱港问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李飞的解释更加透彻：香港的行政长官必须由爱国爱港人士担任，这是香港基本法的规定。行政长官既要对香港特别行政区负责，也要对中央人民政府负责。1949年以来，新中国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60多年的艰苦奋斗，全体人民发挥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战胜了各个方面的艰难险阻，发展到今天。我国宪法明确规定了中国共产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导地位。历史证明，中国共产党得到了全中国各族人民的衷心爱戴和拥护，所以，拥护这样的一个中央人民政府，对特别行政区的行政首长来说，是不言而喻的。
　　香港回归以来，更确切地说是去年发生“占中”运动以来，泛民主派与亲政府派几乎每周都有触目惊心的街头活动。泛民主派目的是维护国际规则，亲政府派后台却是北京政府。这种“点对点、面对面”的激烈竞争——你方做一次近百万人规模的签名活动，我方也做一次；你方搞一次十几万人的大游行，我方也搞一次。双方互相攻轩对方的数字不靠谱，但规模确实都很大，香港街头运动的记录多次刷新。双方在舆论发声的交锋上也异常频繁和火爆。对于泛民主派出格举动，中央政府显然动了怒，从年初的 APEC 会议移师北京，到今天的全国人大普选决定，接下来还会有好戏看的。
　　当年对于香港回归问题，在“主权”与“治权”问题上，中央同英国政府曾经有过争议。英国曾试图以“主权”换“治权”，在“主权”问题中方不让步的最坏情况下，退一步要求中国把香港的治理权仍然保留在英国手中。这种两权分离的安排，有如大公司的董事会和经理层的双重架构——中国是掌控香港主权的“董事长”，英国则是负责香港日常运作的“总经理”。后来小平同志表态“治权”可以谈，“主权”坚决不能妥协。于是香港才出现了今天的“换旗”、“换督”、“驻军”之“主权”、“治权”大一统局面。客观来说，回归17年来，无论是经济发展、民生改善还是民主进程，香港社会都取得了与时俱进的成就，但西方势力对香港民主政治舆论引导也是同步进行的。
　　今天的阿拉伯之春乱局，伊拉克战火重燃，叙利亚苟延残喘，乌克兰内战困扰，确实令西方民主普世运动跌入低谷，加上朝核危机，钓鱼岛危机，南海危机，台湾太阳花运动，令中央政府对内对外政策步入多事之秋。此时香港泛民主派“占中”运动，干扰“一国两制”特色普选大局，北京政府岂有不发威的？按照全国港澳研究会会长、国务院港澳办原常务副主任陈佐洱的观点，“占中”是违法的。香港是中国的一部分，香港所发生的事情也关系到国家的主权和发展利益，如果发生不可控制的情况，因此中央政府不会坐视不管。他进一步指出，管制者除了菩萨心肠以外，还要行使霹雳手段。
　　无论如何，中央政府都是有充分的理由发声的。香港曾经是英国殖民地，如果没有“一国两制”构想，香港的今天会是怎样？如果和大陆一样实行社会主义制度，香港和内地居民来去自由，今天的香港“特区”还会存在吗？如果香港继续是英国的殖民地，港英政府每年上交“租金”以“治权”换“主权”，中央政府还会花这麽大精力于香港吗？特别是遇到亚洲金融危机，北京会“放水”以人民币不贬值力保香港吗？当香港遭遇经济滑铁卢时，北京还会优先开放市场，用APEC来拯救吗？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关键的问题还在于“一国两制”。到底如何理解“一国两制”问题？“一国两制”是邓小平在战略上决定的中国政治命运，虽然这位政治家只是原则确定方向，需要后人“摸着石头过河”，可以有曲折，可以在内涵上有争论，但“一国两制”终归是个模糊概念，且仅仅只是权宜之计，并非长远治国主张。香港是一个窗口，是大陆发展的方向，香港的今天就是大陆的明天。为此小平同志特别指出，香港实行“一国两制”五十年不变，五十年以后也没有必要变了。五十年不变的核心应该是中国搞“一国一制”实行民主资本主义制度。邓小平为中国改革开放开了个好头，打下了铺垫，未来还是靠我们后人做完做好这篇大文章。现在问题是，香港要实行的资本主义其内涵究竟是什麽呢？是传统的国际公认的具有代表性的资本主义，还是中国可以自己探索的独具特色的资本主义，或者就是当今的特色主义政治呢？除了“一国两制”，到底还有没有一种体制可以让未来香港依然保持维多利亚海港的璀璨呢？这些问题还需要我们详细探讨。
　　随着人大常委会为政改一锤定音，香港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泛民主派“占中”扬言发起的“一波一波”行动很可能失控，也许会令香港陷入动乱之中。香港泛民主派显然缺乏度量，而且是操之过急。在当今国际国内多事之秋，弄出可能导致香港金融区瘫痪的大规模“占中”活动，希望推出代表普遍民意的候选人从而与中央政府不一致，干扰2017年香港特区行政长官的普选程序，终于招致中央政府以“损害国家安全”名义打压。“两害相较取其轻”，北京的决议，宁可让占领中环的大规模事件发生，也决不让自己不放心的候选人入围。长远来看，控制遴选特首，比控制街头抗议更为重要。今天的人大决议，显然已经异化了国际通行的普选规则，完全封杀了不同政见人士参加选举的机会，同时也阻断了泛民主派参与香港政改的空间。
　　今天香港特首普选走到了十字路口，除非峰回路转，否则北京政府和泛民主派都坚守底线互不相让。一如大陆政改十年停滞，香港人追求了30年的普选梦、民主梦，也许会就此化为泡影，这对于泛民主派来说，是难以接受的。诚如环球时报所说，“香港不是乌克兰，香港反对派叫得很凶，但他们手里没什么真正的牌”。而《人民日报》一句“香港政改中央底线不会变”就更是直截了当。按照李飞副秘书长的“爱国爱港”逻辑，特首候选人必须爱港，爱港就必须爱国，爱国就必须爱党，爱党就必须一切听党中央指挥。于是乎一切不言自明，与中央政府保持一致就是目标。所谓候选人提名也就走走形式，选澳门特首就是榜样，2017香港普选如果能够等额选举那才是北京政府最放心的。
　　（2014年9月2日于野渡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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