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惑年，感悟碎碎念
我们这一辈人里，大伯家大哥做过信用社主任，算是有出息的，但是前几年玩p2p赔了好多钱。二哥二嫂为人吝啬，尖酸刻薄，是地地道道农民。他儿子前几年被骗去搞了好多年传销，这导致他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三哥他姨姨给他弄的关系当了几年兵，复原后托人找了个工作留在了县城，也脱离了土地。三伯家我大哥，考的是西安的军校，做了几年空军教练员，复原后在省城的派出所工作，找了一个省城的独生女结婚，他是我们堂兄弟六人里最有出息的。在中国关系可以改变命运，读书和知识同样可以改变命运。希望国家能创造一个公平的读书环境，给穷人的跨越提供一个相对透明的渠道。
说说母亲这里的情况吧。外公是个老党员，外婆去世的很早，而且去世前病了好多年，让家里欠了很多外债。目前兄妹一共六人。大舅，二舅，三舅，大姨，母亲，三姨。农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大舅上大学，二舅，三舅，三姨都有机会上学，养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外公，大姨和母亲身上。兄妹里大舅的文化水平最高，一生的成就也最大。大学里考的空军，后来在太原机场工作了几年，后来又去了北京机场，留居在了首都，全家都是北京户口。二舅，三舅都是普通农民。二舅常年在城市里工地打工，也就是所谓的农民工，和家里人是聚少离多，其实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和家人常年分别呢？三舅在家里除了种地还搞点养殖，身上总有一股牛羊驴等动物的味道。我父母也养活奶牛，在农村里搞养殖所受的那份罪我也知道的，但是农村人也仅仅是为了生计，没有更好的选择！三姨是兄妹里最小的，她虽然是女的，但却拥有了上学接受教育的机会。她是高中毕业，是兄妹里文化水平第二高的人，结婚的对象同样也是高中毕业，而且我三姨夫在广州有正式工作，大概还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三姨就和三姨夫到广州去了，她在广州也找了一份工作，她的成就也是兄妹里第二高的！大姨和母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姨生育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姨父因为过度酗酒去世的很早的很早，养育儿女的重担一直压在大姨一个人身上。在我的记忆里大姨一直到她去世她的身体一直都很瘦弱。在农村里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生活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不行，哪怕当时他是踩在你的肩膀上发迹的，哪怕你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到以后过日子时，兄弟也是救急不救穷，没有人能够一直帮你。
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写写父母了，只是无从下笔。因为两个人的人生真是太普通了，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是我又必须写写他们普通的人生，因为父母并不高的肩膀，那是我人生的起点，是我人生的翘板，是我生命开始的地方。父亲在九个姊妹里是年龄最小的，他三岁丧父，十三岁丧母，爷爷奶奶的去世时间是其他人告诉我的，父亲从未向我们提及，那对他来说可能是人生的大痛，是永远都不想提及的伤疤。听讲述人告诉我，奶奶的葬礼上，父亲还在捡发丧时掉落下来的炮筒玩。我真的无法想象母亲的去世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父亲读过书，他毛笔字写的很好，但是他却没有教过我们练习写字。他告诉过我，他上学那几年刚好赶上了稳割，学校也不教什么东西。他们作文的第一句都要用：“在那万恶的旧社会”起头。这是我所知道的关系父亲童年和学龄的全部。
转眼到了父亲该结婚的年纪，可是无房无地无家产，拿什么结婚呢？有人告诉我：你父亲就写了一份大字报，张贴到家里的墙上，大概内容就是“我要房子，我要结婚；，经父亲这么一闹，父亲才在村子的最北面新申请了一块宅基地，才有了盖房子的地方。或许在几个哥哥姐姐心目中，爸爸的出生都是多余的，就没打算让他结婚。因为父亲刚出生的时候大伯大姑都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他们的孩子也挺多，就无力照顾父亲这个本不该出世的父亲。估计也就是父亲有了自己的宅基地之后兄弟几个分家了。老宅是几个伯伯分的，没有父亲的份，父亲分到的是一个空“庄户”其实对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来说，他判断亲疏的依据从来都不是血缘，而且平时相处的情况，孩子是不会骗人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大孩子的亲疏何尝又不是呢？父母从来没有在我和弟弟年前说过几个伯伯姑姑的不好，但是感觉和大伯，三伯，大姑，二姑，四姑一点都不亲。大伯三伯结婚早，而且有自己众多的子女要养活，再后来老宅里分的那几间房根本就住不下一家人，他们又都在村子东头重新申请了宅基地，这导致我们家和他们住的有二里多地，这个距离对童年的我们来说就已经很远了，记忆力我从来没有到他们两家玩耍过。大姑结婚后为了不给并不富裕的几个兄弟添麻烦，她给她的孩子立了规矩：没事不许到你舅舅家去，因为去走亲了，舅舅门就要招待，大家穷的连招待外甥的东西都没有。大姑家包括二姑家几个表兄弟从来没有到我家，到他五舅家里拜过年，一次也没有，我真的不能理解大姑二姑的想法。其实亲疏不是从出生的那一刻的血缘决定的，而是从日常的走动与相处之中点滴积累来的。或许在几个哥哥姐姐的心目中，父亲的出生真是多余的，以至于在他们的后代眼中，从来就没有一个五叔和五舅。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岂止于此呢，:不走动或者不承认的近亲也不如一个远远的邻居，起码邻居不会和你争不会和你吵。二姑嫁到省城了，也很少回村子里。四姑去世的早，关于她的存在还是我初中的时候村里的老人无意中告诉我的。
家里还珍藏着父亲兄弟几个分完家后立下的凭据，兄弟五个每人一份，每份上分别按着五个人的手印。具体内容忘记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大伯家给父亲几根木头，谁家给几个碗，谁家给几尺布等等。宅基地是有了，剩下的就是盖房子了。建筑材料以石头和土坯木头为主，石头是父亲兄弟几个从北边的山里自己挖回来的，土坯是兄弟几个自己做的，父亲年轻时村里还流行互相帮忙，就是谁家里有事了，就去找其他父老乡亲过来帮忙，大家都是免费的，管饭就行。父亲的五间房子就这样在兄弟和村民的帮助下盖起来两间。剩下的三间房都是父母结婚以后慢慢盖的。一直到我五六岁的时候家里才盖好了第五间房。小的时候我还有疑问：为什么别人家的房子都是青砖的而我家的却是石头的？为什么家里围墙是用篱笆扎起来的？为什么家里的大门是用酸枣树枝编的？不管怎么说，房子是有了。
母亲从小和大姨同外公一起在生产队干农活，挣工分，养家。她告诉我一九60年，饿的她爬在碾盘的滚子上都不能动。对于现代人来说饥饿真的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每天生产队下工了她还要打猪草，捡柴，做饭，反正一天就没有闲暇时间，这导致母亲没有机会上学。母亲曾经告诉我，她特别羡慕村子里其和她同龄的人能背上书包上学放学。她说她曾经偷偷的跑去上了两次夜校，后来被外公发现了就把她强行拽回家了。我理解不了外公为什么连夜校也不让母亲去上？可能是人知道的太多了思想容易漂，不好管理吧！母亲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没有机会上学接受教育是她很大的一个人生遗憾。在母亲没有结婚之前的岁月里，干农活养家就是她的全部。去年二舅曾经告诉我：我们兄妹几个全靠你妈和你大姨帮你外公养活了！！在哪个艰难的岁月里，这也是外公无奈的选择，我相信在所有的父母心中都是爱着自己儿女的。
在大舅和大妗子的撮合下，父母结婚了。不能说他们的婚姻和人生是不幸，也不能说他们的婚姻和人生是幸福的，最起码不是我想要的。他们就是那个年代里最普通的农村人和农村人组成的最普通的家庭。父亲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就去城市里建筑工地打工，母亲在家里照顾我和弟弟，管理庄稼，顺变养点鸡，羊，兔之类的搞点副业。感觉他们整天忙碌，可是家里并没有因此变得富裕。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是因为他们的起点太低了，底子薄。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场赛跑比赛，可是人生却没有统一的起跑线，没有的公平的赛道和裁判，甚至人生就没有规则。有人出生就是骑马，有人只能骑驴，可是就有人天生就只能是推车汉，外国人的宪法里写着：人生而公平。这绝对就是一个谎言。
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乐呵呵的，无论什么时候口里总是吹着口哨哼着小曲，他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喝白水。他把好多事情看的都很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这种性格的养成和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他的童男和青年是缺少父母的爱和关怀的，遇到事情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硬闯。母亲一直都是一个谨小慎微胆小怕事的人。她嘴里总是在不停的唠叨，时刻都在提醒我干什么事情要慢点小心点，稳稳妥妥才是她所追求的。她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平平安安才是福！她的这种性格的形成也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关。生活的重担从小就压在她的肩膀上，自己不要去惹事不去给大人也麻烦，这样才能和大人一起养家。父母的性格深深地塑造了我自己的性格。在后来的人生里，每当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时，仿佛父亲总是在我耳边说：没什么可怕的，勇敢点去做就行了，我就会鼓起勇气大胆的去做了。这让我抓住了很多生命力容易错失的机会。每当一件事情太过于顺利的时候，母亲仿佛在我耳边说：不要得意忘形，安安稳稳才能长久，这是我就会仔仔细细的把整个事情在脑子里复盘一遍，超漏补缺，这让我的事业少走了很多弯路，做事有始有终。
大约在我十岁的时候，家族里有一个长辈告诉我，在我之前母亲还生了一个儿子，当时因为她初为人母，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那个孩子生了病，后来几个月就去世了。后来的某一天母亲莫名其妙的和我说了一句：今天是你哥的生日！我当时愣了一下，看着母亲伤心的样子，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虽然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但是父母给了我和弟弟快乐的童年。在我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打骂批评过我和弟弟，母亲的农活家务活那么多也只是让我们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这样我就有了大把时间去调皮捣蛋，给父母惹麻烦。今天走丢了让母亲发疯似的满世界找我，明天掏了邻居家的鸡蛋，后天在河里玩冰掉水里把棉衣湿透了，要不就是烧野草把自己的新棉鞋烧了一个大窟窿，诸如此类的事情串联到一起就是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我的无忧无虑却是父母的提心吊胆，可是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一直陪着照顾我和弟弟，我记忆力家里地里有忙不完的活。
工地是分工种的，木工，瓦工，钢筋工，木工，电工，架子工，壮工等等。因为是临时干工地，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是壮工，顾名思义就是出卖自己的体力赚钱。每个工地上的壮工都是干的是最累的，赚的是最少的。主要就是搬砖，运水泥、沙石等体力活，就好像电视剧里机枪手配备的副手。白天的工作是繁重劳累的，但是到了晚上我们却可以换上我们所谓的体面的衣服，三五成群的去一些菜市场，开放式的公园，像城里人一样去转转。其实也仅限于转转，很少像城里人一样去消费买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去瞎转，可能就是为了像城里人一样感受一下这个本不属于我们的城市的气息吧！我们自认为穿上了体面的衣服，其实在城里人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民工，是乡下人。
我总是好奇马路的对面那个高大的建筑是干什么的？那个建筑的外墙上有一个很大的船舵，圆的那种。这个建筑白天看着很冷清，一到晚上整个建筑就被灯光照射通体五光十色，外面停车场车水马龙，还有很帅气的保安一直巡逻，进出的人是络绎不绝，里面感觉大厅很大并且富丽堂皇。我和工友们就坐在这座建筑的的对面看哪里进进出出的人们，终于有一天我问老李：这里面是干什么的？他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卖面条的，你看每个出来的人都拿着一个手提袋，里面沉甸甸的不装面条装什么？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哪里是洗浴中心，当时以我的认知怎么也想不到洗澡原来是一个很美的娱乐，那个地方叫金伯帆。
那时候铁路沿线的护栏还不像现在这么严密，我经常会坐到铁路边上，看南来的北往的火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当时我还没有坐过火车，每当火车驶来的时候就在想：列车上的人都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呢？即使是到了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我站在铁路边上的时候我就会想：这个铁路是通往哪里的啊？我就有一种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直到它的尽头的冲动！有一天，当我像往常一样坐在铁路边看火车匆匆而过的时候，有一个大爷牵着一条狗，远远的走了过来。那条狗个头不太，和我家里一只成年兔子的体型差不多。全身是棕色的，而且是卷毛，发型好像还特意修剪过。当时我觉得他太可爱了，忍不住要用手去抚摸它的头，没想到它突然呲着牙要咬我的手，我就本能的要去踹它。看到这里那个大爷连忙制止了我，并且气势汹汹的说：你敢踢我的豆豆！踢坏了你能赔的起吗？我就反驳了一句：不就是条狗吗，我家里有好几个呢？他说：我这个宠物好几千卖的，他一顿饭花的钱比你一天的工资都多！我当时愕然了，我竟然让一条狗给比下去了，我没想到城里人养狗不是为了看门的，我也没想到有的城里人比我家看门的狗都要凶。后来我才知道那种狗叫泰迪。这件事让我心情郁闷了好几天，也就从那时起我才开始考虑我以后的人生。有一天下班后在路上沿着路瞎逛，工友们管这种消遣叫压马路。当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招工广告：本店招服务员，高中以上学历，工资每月800元。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知识是可以换钱的。我有一个工友，当时他四十多岁，他身体不好，肺部疾病感觉他总是有气无力的，说几句话就要喘。按照医生的要求他是不能干体力活的，还好她说瓦工，负责铺砖的比较轻松，而且赚的也比我要多。我问他：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呢？他说：上有二老下有俩小，都等着花钱呢，我怎么休息？他和我说：我出来打工之前就和自己立下了规矩：一不想家。二不旷工。三餐不落。四千块钱。一不想家，二不旷工很好理解。三餐不落，可能就不怎么理解了。干了工地你才知道什么样的饭叫难吃。早上永远是稀饭馒头就咸菜，稀饭里不使劲兜底就很难看到米。馒头是包工头他将近七十岁的亲爹蒸的，又黑又硬特别有嚼劲。咸菜是在附近的菜市场称斤买回来的。午饭和晚饭大部分时候吃面条。可是那个菜实在是让我终身难忘，连续三五天的土豆，茄子，要不就是冬瓜，葱头，反正就是菜市场里什么便宜我们就吃什么，要是那天菜里有肉了不用问，晚上要加班了。有的工友不至于饿的够呛干脆就不吃了，年轻人也会到外面吃，我也时常和工友们买点猪头肉，买几瓶啤酒改善一下伙食。四千块钱，就是要在秋收回家之前赚够四千块钱才能回家。
在那年开学的前几天，我回到了家里。我和母亲说：我还想上学。母亲说：早就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听，现在后悔也不晚，以后可要努力学习了。经过一年复读，我考上了县一中。从初中毕业那年暑假开始，我的暑假都是在打工中度过的。我在农村里的土砖窑拉过砖，修过路，盖过楼，在一个叫“大胖”的火锅店里做过服务员，在保定永磁机械厂做过学徒，最让我难忘的是，在我高中复读那年的暑假里在北京修过T3航站楼。不错我高中也是上了四年。为了开奥运会国家扩建了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是新建的。那是我第一次出省，第一次去首都北京。当时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叫望泉桥。在哪里最令我不能忘记的是北京的蚊子，一到晚上铺天盖地，把人咬的满身都是大红包。如果晚上你睡觉时，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小心挨到了蚊帐，不用说哪里明天肯定会被蚊子咬的肿起来。当时我们住处附近有好几条黑暗的臭水沟，里面滋生了太多的蚊蝇等害虫。但令我差异的是虽然都是臭水沟，但是每当雨后的夜里能看到很多很多的萤火虫在黑暗的夜空里起舞。后来我才明白在外边光鲜亮丽大城市里也有臭气熏天的角落会滋生肮脏的害虫让人作呕生厌，在黯淡无光的臭水沟旁的杂草堆里也会有古怪精灵的萤火虫给我们希望和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人是要讲天赋的，天才早现，大器晚成。可我既不是天才也不是大器。同样是读书，弟弟初中读的是县重点，高中读的是县一中的重点班。现在想想，我当时对待学习也不是不够努力，可就是成绩不是很理想，就好像父母也不是不够勤劳，可家里就是一直也不富裕一样。在我初中复读一年，高中复读一年之后，我和弟弟同一年考上了大学，他考的是名牌大学，而录取我的却是大专。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时最为难的就是父母了。弟弟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一年的学费是一万，而且入学就要买新的电脑，再加上广州消费水平也高，我一年的学费是五千，而且父亲常年在工地打工没时间给我们按月打钱，母亲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到银行给我们按月打钱，所以我和弟弟最好要带上半年的生活费用，而且还要买各种生活学习用品，这样加起来家里一次要拿出两万多才能勉强够我两个同时去上学。
到后来当我也为人父之后我才明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时面对家里的窘境，我再一次和母亲说：不行我不上学了！母亲很严厉的和我说：都上到现在了，好歹要大学毕业吧？她坚决反对我辍学。母亲没有上过学，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大舅的例子让她知道：在农村里读书是可以改变命运！她宁可自己苦点、累点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读书，也要让他们走出农村，她不希望我们再像他们一样在土里刨食，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家里勉强筹够了弟弟上学的所有费用。可是我的费用从哪里出呢？母亲说：你去找亲戚借吧？当时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落难不找人借钱你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有的亲戚母亲觉得不用开口，开口也不会借给，有的是因为太远不方便去借。最后只从四伯家里借到3000元，从二舅家里借到1000元，一共才4000元，我的学费就要5000元。眼看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连学费还不够怎么办？我心一横，和母亲说：没事，不行到时候我就在学校办助学贷款！于是我就用化肥袋子装着母亲为我做的被子，带着借来的4000元钱，踏上了开往西安的火车，开始了我前途未卜的大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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