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题似乎很艳情。
可是那夜的舞台如烟如梦,简单却硬是烘托一道迤俪,让你在其中阙歌飞扬,尽放荼蘼……
我靠在那个椅背,随着两三千人柔情婉转意乱情迷,一个恍神,睁开双眼,黑幕垂然,而你已离场。
不甘心。湿了眼角。
于是在幕外深情呼喊,费尽心力,延续有十几分钟之久;未料却挤碎了春宵,将身心软软扑空,浮华如梦,幂幂成忆。
让我再想想你的样子,想想那天你身上的雪白绸衣,淡淡微笑时眼睛里透出的光亮。
我们都早已不再年少,可你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洁净与纯真。
……
这几日,我总是这般想起你。
想起在我面前的你,温润如玉,写满一脸的柔情。
前事匆匆——
漫天飘杨花的日子里,我远赴北京,来听你的个人首场音乐会。
公车在古老城墙间缓缓行驶,我在车上,浮光掠影,看尽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抹春艳。
经过地安门,槐树花的清香不受抵挡,层层蔓延沁透了进来,满郁在鼻尖。
这是在南方闻不到的甜香,干净又清新,好像你的气息,还透着一丝明媚。
有人说,拥有敏感肌肤的人,总是有着一颗敏感的心。
还好,短暂一天的工夫,我并没有过敏,满身心的细胞因子,都只为你而悸动。
北展并不大。来听你唱歌的人很多。
我们在广场上认亲、嬉闹、合影留念,满身心的雀跃与欢喜。
很多人我并不认识。更多时候,我宁愿安静地坐在台阶上,或是站在人群里,放空,又或观察。
我看着他(她)们,不同年龄层次,不同穿着打扮,不一样的容貌,却都有着近乎一样或相同的神情和状态。
我们心如琉璃,静静等待你的涅槃开唱。
终于——
最喜欢的《天天想你》。
还能记得一年前的那个台上,你一脸纯然、安静演唱这首歌的样子,叫我怦然心动。
不同于《往事随风》,那是歌声里有利剑可直接刺穿我心房、惊心动魄的震撼;而《天天想你》,更是一种内敛的、如甘霖芬芳的温柔心动。
于是瞬间,我与一年前的你,做了最深情的拥抱,将身心一寸寸荡迭。而那些记忆,簌簌而落,化作眼眶里滑出的泪,稍不留意,便湿了满襟。
这些感动,未曾经历过的人不可理解。
你的声音,轻柔中有着一丝哽咽,一声问好、一次感慨、一句问话,都让我们心潮澎湃。
然后,你唱起了三大选秀的主题曲:
《我们的歌》前奏响起时,你坐台阶上轻轻摇晃,简单哼唱着旋律,诉说梦想最初发光时的过往;《我最闪亮》时,歌词里闪耀的点点滴滴,都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关于那个盛夏的光华纪事;还有《年轻的战场》,你的歌声清亮飞转,诉说着勃发的青春,激荡的梦想。
三首歌,关乎梦想,关乎你的过往前事,听来,无一不感慨。
人生若太多跌宕起伏,便会恐慌,失去一份欣赏风景的心态。
尚好,你还有一颗敏感的心,可回想最初时你在风中吟唱的姿态,尽管后来随风雨而落樱缤纷,却总能细细追视分辨,知晓自己落在何处,身在何方。
正如那首《the reason》。
于是我总是欣慰,你从不曾因世事的变迁,而更改最初的梦想。
心水的那些歌,在汗水与泪水肆意交织中一一流淌过,正如那些前事之匆匆。
而你,却始终如往昔般,安静歌唱,断续地说话。
往事无踪——
常欣喜我与你是同龄人,我们所爱的那些歌手,都是如此共轨而相似。
中学时代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枕前曲都是齐秦。只是偏爱那些清冷、寂寥的旋律,带有一些末世的悲戚。
于是,当你再度唱起《往事随风》、《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夜夜夜夜》,我跟着你合唱,双眼微微闭上,有光划过暗影。
请允许我释然:从此之后,我们应该都可以平静回望过往那段曾刻骨伤害的时光罢;感谢那段相遇,无论美好或残忍,以后的无数个时日,我们都要安好、都需坚定……
即便以后,你再也不能唱那些好歌,那些曾经的歌。
小提琴的纯净和大提琴的忧伤,依次演绎着《北斗星的爱》,那首从此隽永在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旋律,每次听到总是分外感怀心痛的旋律。
而那些个流火夏日,渐次寥落纷飞,终于消失在了你婉转的歌声里。
我想以后,再没有哪次听《消失》,能有那一夜那一刻的消亡和失落感吧——但我们还是大声喊着加油、加油、加油,我们一起合唱《北斗星的爱》,我们让全场响彻高歌的激情……
若是时光未能抛却最初时的伤害,聚散无常之间,所有往事俱可无踪,而唯一值得我们珍惜的,便是那些歌,也唯有那些歌——
喜欢你唱《不走》时,一声声地倾诉低吟,万千深情的眼眸里,都是故事;
喜欢你第一次现场演绎《I’m a dreamer》前,和我们三次呐喊“奥运、北京”时的激情,折服于最后一段时你那信笔挥毫的唱腔,沉醉于你肆意唱游的完美高音……我只是有些小小的遗憾,这么一首好歌,缺乏应有的更多人的关注;
喜欢听你唱《大海》副歌处那一声的爆破高音,还有最后结束时的那一句假音,这些,都是不同于张雨生的,有着属于你烙印的独特唱法;
喜欢《可惜不是你》中你和曹老师的最后一段合唱,简单的钢琴背景音乐,两个男人的深情演绎,彼此的烘托、和声,激化出的醇醉的意境;
喜欢《all rise》时你的英文饶舌和动感随性,舞台魅力十足;
喜欢《As Long As You Love Me》时你的干净气息和纯正唱腔;
喜欢你跳那段MJ舞蹈时的直白的诱惑力,掀起了那夜的舞台最高潮;
喜欢唱《真心的朋友》时,粉色深V领的你,情绪激荡时左手不自觉扯动领口的小小性感与魅惑;
喜欢最后《仰望星空》时,你感谢公司、感谢我们时的语气,谦逊又满足,内敛而又温润,并无太多情绪波动,云淡风轻,且期待接下来的音乐作品与发展。
……
以上的这些碎片,沉淀在我脑海心底好几日,每每深夜无眠躺于床上,一幕幕依次流转放映,给了我一抹抹暖色的记忆,一次次饱满而愉快的感动。
许多人一定和我一样,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流连忘返,无法自拔。
只是,记忆的保鲜期很低,很低。我怕自己会遗忘。
于是,将那一夜,自己喜欢或印象深刻的片段,稍加梳理并记下。
于是,不怕被遗忘,不怕被褪色,不怕被沉寂,不怕被风干,不怕被消逝,不怕被湮灭,不怕被泯没,不怕被隐没。
200805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