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胎氏孤竹国君是商朝统治者“御用”的占卜师,自然深知问卜鬼神只是统治者专制的需要,结论完全操纵在国家元首手上,所以墨胎氏文化对鬼神乃至上帝的态度非常明确,不但没有虔诚的信奉,并且看穿了鬼神的实质只是方便“愚民”,是可以利用的政治文化工具而已,虽然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证明墨胎氏文化对神祇能力持否定态度,但是结合其占卜官员的身份,以及“明用稽疑”的内部政策,可以推知墨胎氏绝不像受蒙蔽的低层民众那样,对鬼神崇敬到信以为真的程度,事实上就其文化内核而言,根本是一种将神祇玩于股掌之上的人本精神,而做为最大方国的领袖和官方占卜师,具体到每次祭祀和问卜,孤竹君则会表现出对鬼神的最大崇敬和最虔诚的信仰,总之“表里不一”是商朝时期的墨胎氏对神态度的显著特征。周取代商后,出于政治需要,首先否定商朝人的祖先神即“鬼神”的代言身份,取而代之的是,周朝祖先全部升天成为“昊天上帝”的宾客,并且明确该上帝为周朝及各地方同盟国的保护神,赋予其明辨是非善恶的能力,同时周公规定出相应的道德礼法,将商朝覆灭解释为帝辛(周人称其为“纣王”)“失德”,昏暴被“昊天上帝”查觉,因此上帝“不保”,而文王、武王“明德”,受帝保佑取得“大命”,在这种情况下,神的本质成为行使道德审判权的最高长官,有没有“德”、“德”的厚薄多寡,成为对人君资格和功绩的重要衡量标准,逐步扩展成为官员任免升降、民众奖惩的依据,对“德”的重视和强调,成为周王朝政治上的统治手段。孤竹国自然要接受新朝的德化思想,墨胎氏文化中对神的态度也产生了相应的转变,具体到行政上,过去的占卜手法,必须转变为德政考核,这就更加淡化甚至瓦解了对神祇的信奉;稍后为了对付发动叛乱的王室弟兄,周公又将自然虚空的“天”解释为最高的权威,帝做为周朝保护神,只是天命的具体执行者,“天”做为有人性、没人形的超感知形态力量,可以保护周人,也会惩罚周人,这样周公平叛便是替天行道,师出有名了。“天”成为最高的受崇拜对象,周礼是敬天的礼法,至此受周礼的影响,加上同姓商朝统治的覆灭,墨胎氏文化对“天命糜常”(《大雅·文王》)等客观唯心思想多有吸收,这些理念做为先声,启迪了500年后释迦牟尼“诸行无常”等佛学文化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