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入釜✦ 炖煮煎炒,溢口清新】
酒后茶余,餐花饮露,吃花只能是件风雅的事?并不尽然,漫长岁月中,人们早就学会用花来填饱肚子。

木棉花大骨汤。李子兄弟 摄
物产丰饶的海南,“花菜”种类繁多。逛一逛市场,南瓜花、黄花菜等各类花朵,都出现在菜摊上,等待被带回家烹饪成美食。
当中,最多见的就是南瓜花。春夏时节,菜市场里金灿灿的南瓜花在一片绿油油的蔬菜里尤其抢眼,花型大而蓬松,高高举起,像老式留声机的喇叭。
一朵南瓜花,能吃的地方不多,去除花托、花萼、花蕊,只留花冠烹饪。吃法众多,清炒、炒鸡蛋、炒青椒、凉拌、裹面粉炸、做南瓜花饼、汆汤等等,不一而足。
南瓜花纤维较粗,有人会吃不惯,但好这口的食客,偏偏就爱这种清甜、粗糙的口感。

清炒南瓜花。李子 摄
在喜爱原汁原味的海南,炖煮、煲汤和打边炉是经典吃法,以花佐肉、慢火凝香,自是清新。
细数之下,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么多花已经进了海南人的汤锅:晾干的木棉花,炖煮猪骨,加薏米、白果、姜片,清新爽口;穗子般的槟榔花,用来炖鸡,放入姜片和红枣,一直炖到肉质软烂,骨架松散,撒点盐便可出锅……

槟榔花鸡汤。李子兄弟 摄
似乎在海南岛中部地区,人们的舌头更“灵”——少数民族聚集的山区,可以找到更为新奇的吃花菜谱。
果然,在琼中、白沙等地转一圈,很快有收获,棕榈花、芭蕉花等特色吃法着实让人惊奇。
第一个发现棕榈花能吃的人是谁,已不得而知,但爱吃棕榈花的人中,最出名的非苏轼莫属。
苏轼曾写下《棕笋》认真“安利”棕榈花,其中“赠君木鱼三百尾,中有鹅黄子鱼子”的描述让人倍感疑惑,棕笋和木鱼有何关系?木鱼里怎么有鹅黄鱼子?
细查之下才知,棕笋即木鱼,指的是棕榈的花苞。含苞的棕榈花,梭形似鱼,中间有密密匝匝的鹅黄色花粒,才被东坡称作“鹅黄子鱼子”。
怎么吃?在琼中一处农家,农户将锋利的镰刀绑在长长的竹竿上,靠近棕榈树主干顶端,飞快划过,一颗“木鱼”随即落地。剥开外层,制作工艺并不繁琐,可以蒸煮,用蜜糖腌制,也可以骨肉一锅煲汤。
味道却见仁见智。棕榈花略带清苦,苦而回甘,书中称其“味如苦笋而甘芳”。喜好者认为可清凉解热,但总有渴望甜蜜的人们不愿等待苦后回甘。
比起棕榈花,芭蕉花的口碑似乎更好些。农户从枝头砍下伞状的芭蕉花,对半切开,剥去外层老苞片,留下内里鲜嫩部位切丝,用大量食盐腌制搓揉,析出苦汁,清洗干净。
处理好的芭蕉花丝,可以焯水沥干,用来炒肉,也可以炖肉煲汤,喝口鲜甜。
这些在村落里看似寻常的吃法,总让外地人大吃一惊。但何处不是呢?如吃花一般,解语当地风物,本就是人们感受草木意趣,与自然互通心意的路径。
来源:海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