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是这样,到三年级时,男生玩男生的,女生玩女生的,基本上是不再互相往来,每个班级里都会有那么几个调皮的活泼的男生,在众人面前油嘴滑舌,巧舌如簧,吸引众人的目光,并挑逗起女同学“嘻嘻”的笑声,韩宏睿就是其中之一,对男同学这样的并没有人会投去更多异样的眼光或去更多的批评,如果换做是女生可就是会引起群体的讶异,像见到了一个怪物,甚至会影响名声,动不动就会受到各样的非难,没有想到小慧是一个厚脸的人,无畏无惧来往于男女之中,不久她在学校就成了老师和学生都知道并认识的“名人”。
可惜的是这样的男生女生实在是太稀少了,满眼所见的都是目中无人目不斜视的一本正经所谓的君子淑女,甚至还有高高悬浮在空中,以为自己是拥有尚方宝剑的道德的化身,自我感觉实在是太优秀了,实实在在地高人一等。
玉梅可悲地成为了后一种人,三年级以后,和她相处来往的都是清一色的女生,可她的心里并不排斥男生,她是发出“嘻嘻”笑声的女生之一,她的眼睛像看女生一样地看男生,虽然和男生不再交流说话,她的心仍然和三年级之前是一样的,可悲的是,她意外地成为许多男生关注的人物之一,男生们会捕捉她忽闪的目光,继而会风言风语,什么水性杨花……而个别女生看她眼波流转马上也有猜忌,对她采取孤立围剿,她不懂得也没有学会在这样的环境里,该如何去保护自己,她还是幼稚的单纯的,好像也还是软弱的。
那种风言风语,那种猜忌并不是直接面对她而发,可她敏感的心还是接受到了那种伤害。她的选择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哭吧或笑吧,她主宰不了任何人,也不想为了向谁去证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而做不想做的事情,她承认自己是渺小,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想去依赖任何人,更不想去争风吃醋。她长着和别人一样的眼睛,她会看,然后思想,很正常。她得到更多的评价是喜欢微笑的,带点羞涩的,恬静的,典雅的,外柔内刚……许多让女生羡慕的评语。
记不清那是几年级的事情,群体划分成男女之后,女生里也渐渐地分化成了几个门派,玉梅在这方面真是一窍不通,她不会拉帮结派,也不会见风使舵,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即使被人拉拢她也是不知不觉,她有固定的两三个要好的玩伴。她选择玩伴,只是她看着喜欢就行,或者是别人主动跟她一起玩的。
班级里有一个年龄比玉梅她们要大出三岁左右叫宜春的女生,个头高,心眼又多,以前和男生打闹最厉害的女生之一,三年级以后,她也不再和男生打闹了,她是班长,教室门的钥匙在她手里,也许是因此她在女生中很有优越感,想要所有的女生都围绕着她,听她的号令,她拥有一副让所有的女同学都眼馋的最好的跳皮筋,课间时好多女生都希望跳那皮筋,于是就会有不少女同学去逢迎她,而她也颇有领导人的才干。
玉梅也喜欢宜春的那副皮筋,但是她跳起皮筋来令人眼花缭乱,技术是超级的棒,曾经有老师在课间时专门跑过来看她跳皮筋,她对皮筋本事没有太高要求,懵懂的玉梅游离在宜春的圈子外,她一点儿也不明白宜春的目光为什么会瞄准她。
一个课间刚开始休息,玉梅莫名其妙地就被宜春手底下的几个女生推搡,她生气地反抗,却招来更多女生的推搡,没有人敢来帮助玉梅,宜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嘻嘻地看着,那些女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一边起哄一边把玉梅往宜春那边推,玉梅一人抵挡不住,跌趴到宜春的身上,宜春竟然拉住她,亲了她的脸颊,于是教室里男女学生都嬉笑着起哄,玉梅挣脱了宜春,刚要逃跑,又被那群女生推跌趴到宜春的面前……玉梅本来是生气的,被宜春一亲竟然也哭笑不得,以前虽然也和人打打闹闹,可被亲却是没有过的,在她那个年龄单纯的心里并不能想得太离谱,只是简单地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她不厌恶也不愤恨任何一个人,她没哭只是一笑置之。
那天放学后,宜春和玉梅走在一起,宜春主动把她的宝贝橡皮筋借给了玉梅,并许诺玉梅在班级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玉梅并不讨厌宜春,觉得她在女生中无论从哪方面看也是一个出类拔萃者,也乐于和她交往,宜春和好多女生相处都很好,像个大姐姐,没有盛气凌人,也不飞扬跋扈。
可惜那个学期末,宜春随父母迁往外地去了,分别时,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哭了一场,相约以后要写信联系,后来飞鸽传书几个来回后,彼此再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