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四 未来之日的抉择
旭日,红得似血;映照在茶红色瞳孔中的是一片残墙破壁;茶绿色的双眼看到了杂草丛生的墙角边那一堆枯骨。
猛然间警铃大作,“砰咚”一声,红茶只觉脑门生疼,睁眼一看,她正躺在床下。
“好痛哦!”她抚着头慢慢爬了起来,坐回床上后,上铺的绿茶起身轻笑道:“还好我没由着你的性子让你睡上铺,不然你少说也要摔折了手骨。”
“去去去!你别乌鸦嘴了!”红茶没好气地边说边躺回床,喃喃道:“真是个不吉利的梦啊。”
“做了什么梦?”绿茶从上铺跳下来,问。
“地球的未来。”红茶简短地答道,然后不再言语,绿茶也不再说什么,直到二人坐到餐桌前也不曾交谈过一句。
提起琴盒,红茶与背着吉他的绿茶一同走向校舍,沉寂由红茶开口打破:“唉,公演会首天早晨做这种梦,太惨了吧?”
“梦境常常是反的。”
“你说那像吗?”
“……我又不知道你做的梦是怎么样的惨。”
“得了吧!你和我看到相同的情景了吧?”
“……一片狼籍,惨不忍睹。但这是地球希望的未来。”
“人类不得生存吗?”
“不然还能代表什么?”
“可是未来尚未决定吧?”
“你忘了我们的能力和身份了吗?”
“——那不是我自己决定的!”红茶近似赌气地回答后,不再和绿茶搭话,绿茶也不说什么,默默跟在她身侧,走进了大礼堂。
名为《未来之日就在今天决定》的小提琴、古典吉他的合凑曲是由红茶和绿茶共同谱写的,并且受到了本音乐学院教师们的一致好评,被选为范例公演三天。当初听审这首曲子的老师、教授们都不曾想过这曲名究竟包含了何种意义,更不曾想过它的公演会带来何种结果。当他们再度兴致勃勃与学生们一起聆听此曲时,意想不到的未来正在不远处等待着他们。
深沉内敛的古典吉他,演奏出侵人心魄的低音旋律,几小节之后,悠扬的小提琴声加入了进来,仿佛年轻的地球刚从朦胧中醒来,听众们也好像沉浸在母亲怀中,享受着安全与幸福;渐渐的,古典吉他的乐声高昂起来,带动着小提琴的声音,就像人类进入了最初的社会,在自然母亲的保护下快乐生活,人类开始兴旺起来;听众们不自觉的随乐声感动,逐渐的,小提琴声盖过了吉他声,象征着人类开始摆脱大自然,冲出母亲的束缚,开始朝自己向往的方向发展,可是又有不少地方与自然起了冲突,每次都是提琴声最终获得胜利,最后古典吉他仿佛沉默了,但这沉默却又包含了让人心底发寒的愤怒。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人人都有这种心悸感,当古典吉他的声音快终止时,礼堂的地板突然摇晃了起来,天花板的吊顶也开始“咯咯”作响,陷入音乐圣殿的人们一下子惊醒过来,头一个感知便是——地震!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地震啦”,于是女性的尖叫声随后而起,座椅翻起的声音,在晃动中人群争先恐后向出口奔挤的声音在刹那间盖过了台上的演奏声。
红茶色的双眸悲哀地看着这一幕,双手却未停下拉弓按弦;挑弦、单弦、组合弦,乐声越来越激昂,仿佛现代人们内心的狂燥、空虚和残暴;慌乱想逃出礼堂的人们也配合着乐声你推我搡,面露恐惧之色,只想阻碍自己的人快点消失好让自己快点逃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大地晃动得愈加厉害了。慌乱之中,古典吉他的声音又再度缓缓响起,仿佛一边惩罚孩子一边教育孩子的母亲般;灯管掉落下来砸在了座椅上,电缆暴破的声音从人们头顶、身侧响起,天花板和墙壁开始出现龟裂;人们无法打开任何一扇门,所有的逃生出口都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封锁住了。当众人在恐惧死亡的心灵支配下朝四处张望以期能发现奇迹时,他们所看到的是开始倒塌压向他们的石壁、泥墙、砖瓦和天顶;令他们在死亡前还感到惊诧的是红茶、绿茶依然平静如旧地在演奏着,也唯有他们这一块在周围断裂的情况下巍然不动,保持完好。无论是顶灯还是砖瓦没有一样砸到二人的,都在他们周围半径五米处落下,有的虽从二人头顶上落下却也会自动弹开,仿佛有一道屏障正在保护他们。而乐声,穿透了各种不祥的声音,直入每个人的心际——古典吉他的声音沉缓稳重,仿佛正娓娓诉说着什么,提琴声在高亢过后显得精疲力竭,了无生气,渐渐没有了声响,最终,还是吉他战胜提琴,回到了最初。
地震停止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红茶放下了手中的提琴,望着满目疮痍,长叹了一口气。绿茶色的眸子冷淡地看着和礼堂下场一样凄惨的四周环境:高楼倒塌,电线的火花四溅,地面渗透着各样的血液;城市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风徐徐地吹过…… 不会有任何电台报道沿海城市的被淹没,不会有任何电台报道山林城市毁于山崩,也不会有任何电台报道其他城市由于地震而塌倒、湮没,因为这个世界因地球的希望而被茶色天使们消灭了一种曾被称之为“人”的生物。
——完
到此为绝望版,原本想就这样算了,但是好像也太惨了吧?连杀人不眨眼的CLAMP大姐们都给圣传、X——战记剧场版和TV版一点希望了,我好像也该弄个好点的结局吧?所以又有了以下希望版,也就是最后再加一段:
“真的就此结束了吗?”红茶站在一块残石上感到略微有些心痛。当她深沉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色时,突然被一块石板吸引,因为她看到石板下露出的手动了动,然后石板动了动,红茶的心也随之而动,她急急忙忙地跳跃了过去……
——希望版完